埃城記事

今日下著雨的埃城讓我想起在台北的冬季，冰冰涼涼的空氣與閃閃爍爍的雨滴。

春天一到，埃城就開始下雨。日光節約時間一開始，太陽就變得晚下山。七點了天還是亮著，硬是把街燈比了下去。寒冷的色調點綴著無力的黃光鎢絲燈，把街道染成了漣漪狀的水塘。天氣乍暖還寒，前一天升到了二十度，今天就掉回冰點。剛收起的外套，又得拿出來；明明冬天才剛結束，卻已不曉得怎麼搭配才暖和。

下雨的時候，街上起霧。行人或有撐傘，或有瀟灑淋雨，走在斑馬線上。我開著車緩緩地從 Maple Ave. 出發，從 Noyes St. 轉上 Green Bay Rd. 時，音響放起了 Loftið verður skyndilega kalt (The air suddenly becomes cold), 與間歇作動的雨刷，穩定的引擎聲，一起構成這幅規律而閒適的音聲畫。

街上起霧的時候，就變得寧靜。其實與下雪時無異，就算時間與西北風一同流轉，我們的世界彷若停止，在有限的視界中，大多數的事物以模糊的姿態很快地掠過眼角，又從後視鏡短暫地返照。並無不同，只是在不同的時間看去，就以不同的形象回應。

寧靜的時候，萬物新生。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，樹枝長出了枝枒，叢木擺出黃色的如爪小花，地面鋪上了一層開著藍色小花的 Siberian Squill, 蓋滿了家家戶戶的庭院。隔了一天，卻又在陽光中下起了大雪，像回到了冬天。也許在凜冬與長夏之間選擇，是需要點掙扎的吧。

多麼可愛的小城與天氣。